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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明 孙孝哲 孙金声 刘智礼
今天四州省的康定,旧称“打箭炉”,是汉、藏民族经济贸易和文化交流中心。户县人把在康定(包括康定以西广大地区)经商的人称“炉客”。从明代开始,人们通过逃荒、乞讨、谋生,摸索出这一条经商途径。清末民初,户县在康定的“炉客”达3000多人。当时,不仅甘肃所属的甘孜、巴塘、昌都有户县的“炉客”,就是远在西藏的拉萨、青海的玉树、云南的丽江,也都有户县“炉客”的商号分支机构或庄客(采购、转运人员),这对沟通汉、藏经济文化交流,推动社会进步,汉藏民族大融合起到了重要作用。
康定泸河的西岸是商业集中区,有户县“炉客”的商号40多家。经营时间最长商铺,当数茂盛福,清乾隆五年(1740)创业,民国10年(1927)歇业,开业达180多年,资方是秦渡镇牛一村的大炉客家孙继才。
孙继才的祖父、父亲,从户县到康定,沿川陕间的38马站,步行40余日,跋涉3000余里,沿途险关隘路,羊肠小道,古柏参天,树荫蔽日,他风餐露宿,半乞讨,半投奔,受尽千辛万苦,才到达康定,有《估客词》道出他们的艰辛:天下最苦是行商,抛妻别子离家乡,餐风宿水多劳役,披星戴月时奔忙。
茂盛福商号传到第三代,就是孙继才,他天资聪明,智力过人,通过祖父、父母的商业熏陶,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到了二十岁,就当大掌柜,与当地藏民结为连理,生意十分火爆。经营药材,以麝香为主,木里、上海有分号,极盛时资产有七八万两白银,店员60人,每人年薪白银一百两。
孙继才(1841-1921)写得一手好字,帐目日清月结,人称“小秀才”;能双手打算盘,运用自如,人称“铁杆算盘”;对中草药的炮制,浸、蒸、切、灼、炜、炖、炒、炙、炼、烤、烘、焖、爆,样样精通,对中药的鉴别是行家里手。他经商货真价实,童叟不欺,在康定几十家中草药行(铺)是首屈一指的。
美中不足的是,孙继才夫妻恩爱,一生无儿无女。几十年好多乡党劝他纳妾娶小,或借腹怀胎,他都婉言谢绝,他不仅商业道德商尚,人格道德堪称一流,与发妻白头偕老,口碑极好,是户县炉客中高风亮节的典范。
牛东大堡子南街路南有大炉客家孙继才的“孙家大院”,坐南朝北,三间五进:第一进三间门面,高大挺阔,并有二层木板楼;第二进厢房,东西厦房一大间(相当一间半),砖砌门楼,中间镶嵌着“耕读传家”四个大字;第三进厅房三间,会客、祭祖之用,雕刻门窗,富丽堂皇;第四进东西厢房,两侧对称,厦房各二间,安排灶房,佣人住宿;第五进后楼房三间,内眷住宿。整个建筑砖木结构,出头砖雕,堪称“小北京”之魁。1946年被侄子孙启明整院卖出,后多次打官司,以败诉告终。
孙继才百万家业,后继无人。他生前就变卖家产,把大量的鹿茸、麝香、三七、牛黄等贵重药材存放在拉玛寺。孙继才撒手人寰后,拉玛寺被一场大火焚毁,大量的名贵中药化为灰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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