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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陪伴
-文/大漠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高原上的风总是格外的多情，这变幻莫测的天气，总会使人分不清置身秋日还是寒冬。
秋风换做北风交替着呼，往事如落叶一片片飘零。我在季节更替里冷暖自知，踯躅前行。风雨飘摇，任岁月慢慢老去，往事如烟凝霜结露，打湿了心情。
时光像一座无敌的战车向前推进，不可阻挡。四季不停轮回转换，风雨兼程。孩子们已经长大，我们开始了慢慢变老。古人有云，父母在，不言老。是的，母亲还在，我又何以言老。
这么多年，每逢休假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老母，借这难得的假日时光陪陪母亲。也只有陪在母亲面前，我才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前几天回去老家，母亲拉着我的手，让我看她院子里存放的一堆蔬菜和瓜果。说她拿不动，让我帮她把那些南瓜搬到我车上带回去，说孩子们爱吃。我一边听话的搬着，一边听她给我说着家里头的事。母亲说：住了一辈子的村庄，要拆迁了。老人们都舍不得。我说：是呀，故土难离，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哪能说拆就拆呢。母亲说：弟弟是村干部，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弟弟都同意了。其实我和母亲的忧虑伤感是一样的，我又如何去劝慰老人呢。我只能笑着说，说是拆，那能那么容易呢，估计得几年呢。
母亲又不停的一遍遍询问我在单位的生活工作情况，问我吃的好不好，说那边天气冷的早，衣服要穿厚点，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别舍不的吃喝，要注意好身体。我不停的应着，像我小时候一样，乖乖的应着。
我发现母亲说话重复的次数比以前多了，走路也蹒跚了。我问她：妈你腰怎么了，她喃喃的说：老了就这个样子。我说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母亲说弟弟前几天带她去看了，医生说没啥大事，要她以后别干活了，歇歇就好了。
看着车里的一堆大南瓜，我说：妈，明年别种了，超市里卖的也不贵，可别把你累坏了。妈说：闲着也是闲着，自己种的好吃。你媳妇爱吃这个就多拿点，吃完了再过来拿。母亲拉着我的手又说，早年把你分开一个人过，我记得好像只给你送过一次面。你结婚后妈都没怎么管你们。那时候你弟妹小，这边日子也难过。我看见母亲眼里竟涌出了泪水。我笑着说那时候日子都苦，现在不是都好了吗。我们现在住在城里都好着呢。
我知道那时候母亲为养活我们姊妹三个所受的苦远比我和妻儿所受得苦要多的多。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又何尝不想把她的爱均等的分等给每个儿女呢。任何一个分得少了，都会使老人在心里耿耿于怀，有所遗憾。我一遍遍的劝慰着母亲，一遍遍的叮咛着母亲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别再老想着了，你看现在我们姊妹们的日子多好呀。母亲拉着我的手连连说是，脸上泛起了舒心的笑容。
和母亲对坐在院子里拉着旧话，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不觉已近中午。说起马上就要过重阳节了，母亲拉住我的手哀怨的说你二姨前几天病了，脑血栓住院了，可能要落残障呢。其实二姨住院的事妻在电话里已经告诉我了，她已经代我去医院看望了。本想瞒着母亲是怕母亲担心难过。谁知母亲已经知道了。我说：要不这会咱们去看看我姨吧。我去发车，母亲应着，像孩子样拉着我的手，紧紧的跟着。
外公没有男孩，四个闺女，母亲排行老三。二姨招赘的我舅舅。舅舅前几年脑溢血去世了，二姨四个儿子，和最小的四哥过，那几年亏着母亲姊妹多，困难的时候能够相互帮衬着度过那些艰苦的岁月。这几年日子过好了，舅舅却仙逝了，姨也病倒了。
母亲坐在车里，一只手揣在外衣兜里。我知道母亲手里拿着钱。车路过超市，我停车去买礼。母亲硬要下车，我拧不过她，扶着母亲走进超市。像小时候一样，母亲不停的问着价，这个贵了，那个便宜。趁母亲挑礼的时候，我拿了最好的礼物放进车里，用手机结了账。
扶着母亲走出超市，上了车，母亲非要拿钱给我。我笑着说，现在都不用现金了，你得把钱存起来才能用。母亲疑惑的又把手揣进衣兜里。
到了医院，我把车停好。母亲的手紧紧的拉着我，像个怕走丢了的孩子，颤颤的跟着我，目光四处游离，好像在寻找着曾经难忘的记忆。我知道，这座熟悉的县人民医院永远都是令人惶恐紧张的地方。在这个曾经失去过最亲的人的地方，母亲内心的恐惧我是理解的。
穿过令人窒息紧张的医院门诊大厅，站在通往四楼住院部的电梯里，母亲的眼光停留在在电梯的人体疾病科普画上。对于疾病的恐惧明显的写在母亲脸上。穿过门口摆放着轮椅的住院部走廊，终于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二姨和陪床坐着的表哥。还没等进病房，母亲的眼泪便跌落下来，看见母亲和我，二姨还没说话眼泪便也是止不住的流。两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姐妹情深，紧握双手。表哥说姨的左手和左腿还在康复中，脑中风的恢复期很慢很长。我一边劝慰着姨和表哥，一边也安慰着母亲。母亲姗姗着独自出去，抹着眼睛，我悄悄地跟扶着，也不知说什么好。
秋风瑟瑟，夕阳在暮色的田野里依依不舍。青丝染鬓的我搀扶着头发花白的母亲颤颤的走在即将翻涌成国际化大都市的时代洪流中，到处在拆迁，到处的城镇化闹得详和宁静的家乡不得安宁。以后的世界将不再属于我们。我和母亲的世界大多已随落叶片片飘零。母亲的真的老了，像时光一样，生命的老去不可阻挡。一如这日新月异改天换地的发展浪潮，谁又能阻挡得了呢。
在这秋高气爽风轻云淡的日子里，多想给母亲更多更好的陪伴。往后余生，我定会陪你渐老，忆往事从前，看夕阳无限。 于秋风暮阳，祈福时光。岁月无恙，日月天长。老娘福寿，惟愿安康！
-2018.11.01.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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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 10:3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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