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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匹马
天宫御马监,所豢天马不过数十,而弼马温、都监、虞侯诸小仙三百有余,皆玉皇大帝姬妾黄门裙带也。御马诸仙素日心不在马,唯热衷驴鞭牛蛋,一言不合即各祭法宝缠斗千年,是为天宫一景。
年终岁首,诸仙官齐聚弼马温帐前颂圣表功,骈四俪六,花团锦簇,可惜皆言中无马。张虞侯上表《八匹马》,短小精悍,言必及马,弼马温不禁拍案叫绝。其辞曰:
玉皇圣明兮,星宿列张。江河行地兮,上仙吉祥。小仙张某,御马监虞候也,位甚卑而常忧圣主之忧,俸至薄而未堕青云之志,今于弼马温大仙驾前述职曰:
我主公一贯正确兮一马当先,
众小仙十分贤良兮万马奔腾。
芙蓉姬叔公虽年迈兮,老马识途;
冰美人小侄甫入列兮,小马过河。
修罗犯上作乱兮,害群之马,
亡我之心不死兮,卧槽泥马。
怎奈小仙年事已高兮,泥车瓦马,
唯愿忠心耿耿奉君兮,甘为犬马。
弼马温紫笔批曰:张虞侯忠勤履职,清静无为逍遥游,了无建树养道德,年满六千岁,本应林泉颐养。然张公根红苗正,才华横溢,言至简而意赅,纛固小而鲜明,蜗居小仙之职位,大有上仙之风骨。着张虞侯破例留任虞侯五百年,俸禄不减分毫。《八匹马》字字珠玑,以为各司模范。
主薄阻之曰:张虞候,禄蠹也,表中所言此马非彼马,至为混账,今主公忽为其张目,在下颇为不解。
弼马温大笑曰:张老贼者,上仙张果老之侄孙,根基可谓甚深,其远房甥女乃段美人,倾国倾城,狐媚工谗,玉帝宠得正紧,日前传下口谕,着本仙厚待张贼。仙家钱粮何其多,再养一蠹又如何?如若不然,本仙或困死弼马温之位矣!
主薄曰:此等狗屁不通之文字,岂能服众乎?
弼马温笑曰:我御马监本奇迹之地,先生勿多言,拭目以待可也。
次日,御马监残马瘸驹驮《八匹马》并弼马温紫批游行三日,众都监虞侯争相传抄,一时洛阳纸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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