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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杂感 闲书读的久了,免不了对书籍的档次和版本有所关注。前苏联时期三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肖洛霍夫,索尔仁尼琴,巴斯特纳克我都十分喜欢,他们的作品我一般遇到就买,即使是同一种书,只要版本不同,也要仔细看看。 我前后有过三种版本的《静静的顿河》,一色的一套四本,数次搬家后如今都残缺不全了。索尔仁尼琴获诺奖的作品应当是《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但始终没能找到,手头只有他的《古拉格群岛》,群众出版社的本子,译文功夫还是很不错的。巴斯特纳克的《齐瓦格医生》,手头只有一本台湾陈映真主编的译本,属进口原版,翻译文字学究气息大于文学色彩,但读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还有一本值得一提的小说,就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记得在十一二岁的时候,这本书还是禁书,被我们几个地下阅读分子弄到手,争相传阅。记得那本书只剩下三分之二左右的内容,而且散发着一种浓郁的汗味和煤油灯油烟味道,从书脊上还隐约看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字样。由于经手的人太多,书都成了牛肉卷,发黄,里边还有插图,身穿长裙打阳伞的女主人公冬妮亚虽说风姿绰约,可惜漂亮的脸蛋上被人添了两撇小胡子。及至后来这本书象很多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一样被平反昭雪,得以公开发行,而当时我们整天忙着应付决定未来命运的高考,只能又是无暇顾及。 《齐瓦格医生》一书尽管和其他几本书的意趣选材差别很大,但描述的社会背景大致相同,将这本书和其他几本书参照起来阅读,互相印证,仔细品味,得到的感受也就别有洞天。要是把《齐瓦格医生》中的主人公尤里和《静静的顿河》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利拉到一起,就会发现瑞典学院的诺奖评委们也蛮有意思,他们将俄罗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一个细人和一个粗人放到同一个橱窗里,供人们品头论足。《古拉格群岛》这本书,无疑给这个橱窗围上了一圈铁丝网,摆上手铐脚镣,读者就此也就看到了当时俄罗斯大地上社会生活的全貌。这个印象,也许要比历史教科书上那些枯燥乏味的陈述更为具体形象,勾起人们无限遐想。 我儿时的青春偶像保尔·柯察金,要是用现在的目光重新审视,该是个什么形象呢?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书店看到青年出版社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印本,封面上的图案金红两色,保尔·柯察金头戴布琼尼军帽,张大嘴巴,高举马刀,骑着狮子一样的怒马,呐喊着向前冲锋。图画里的人物马匹都十分亢奋,给人狂躁不安的感觉。封面作者显然抓住了这本书的主要特点,把本书的主人公描绘成了梵高笔下著名的向日葵,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由此看来,柯察金既不是粗人,也不是细人,只能是充满激情的向日葵。 不仅同时代的不同作品可以参照阅读,即使是同一部著作的不同译本,对照阅读,也蛮有趣味。与陈映真版《齐瓦格医生》并行于世的,还有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日瓦戈医生》。手头这本陈版《齐瓦格医生》,竖排版,繁体字,820个页码;而《日瓦戈医生》横排版,也就400页码的样子。尽管有排版技术、翻译文字水平等多方面的原因,但两个版本容量相差太多,不免让人心生疑惑。后来,在朋友家闲逛,无意间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最新版的《日瓦戈医生》,大概翻了翻,觉得好多字句不容易理解,就在网上找了个简体版本,和陈映真版的《齐瓦格医生》大概进行了对照,果然就有不少发现。比如,在小说的结尾处,有这么一个情节,齐瓦格和拉娜的私生女叙述完自己的生平后,齐瓦格的两个朋友有一段对话。《齐瓦格医生》中的翻译是这样的: “欧格拉夫会照顾她。”沉默了一会,高登又说:“一个高尚的理想堕落为粗俗的唯物主义,在历史上经常发生。希腊就是这样让给罗马的,而俄罗斯的开明运动也就是这样变为俄罗斯革命的。这两个时代有很大的不同,布洛克好像说过,‘我们是俄罗斯可怕岁月的儿童’。。。。。。。” 《日瓦戈医生》中的译文如下: “叶夫格拉夫会照顾她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历史上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几次了。高尚的、理想的、深沉的变粗俗了,物质化了。这样希腊成为罗马,这样俄国教育变成俄国革命。你不妨对比一下布洛克的话‘我们是俄国恐怖年代的孩子们’,马上便能看出两个时代的区别。。。。。。。” 两相对照,一个译本坦坦荡荡,清晰明了;一个译本鬼鬼祟祟,含糊其辞,其文品高下立判。 (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