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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前路无知己 ——四中偶遇周济民 很难想象,一个小学可能都没有上完的人,从自学中医到研究经济学,继而又研习书法,喜好诗词楹联,这在一般人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在周济民身上却成了现实。 昨日,细雨蒙蒙,乍暖还寒。由省“诗词楹联协会”主办的第四届“沧浪杯”诗词楹联大赛表彰会,在户县四中校园举行。本来预报的多云天气,却在一大早就下起了蒙蒙细雨,会议在露天广场不能按时举行,与会者只能先在会议室休息或者在校园转悠。当我和一老同事来到教学楼前,观看渭南书协组织的名流书法展览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乳名,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周济民。一种直觉马上告诉我:他不是来看热闹的,一定是“转行”了。一番寒暄后,果然不出我所料。 周济民,户县余下东屯村农民。据户县上林诗词楹联协会理事长,县诗词楹联学校校长,与周同村的任照华先生讲述:六十年代初,小时的周济民在一个大雪天为了追赶脱绳的奶羊,被树枝绊倒,无钱医治,留下终身残疾,继而辍学。然而辍学后的他,没有接受上天赐予的不公,身残没有成为他命运的羁绊,而是以惊人的毅力自学,自学文化,自学中医。任照华说,周济民在学中医时,把从药铺抓来的草药打成粉末,用蜂蜜制成药丸,自己先服用,期间确实成了不少“精”。 改革开放初期,周济民在大队办的电磨子上班。这时的他,利用闲暇时间,或者写写通讯报道,或者写点散文。我在户县广播台的节目里,就亲耳听到过他撰写的稿子:《南郭先生与联产承包责任制》,其文笔清新,见解独特,令我叹服。 一个偶然的机会,周济民与经济学又结下了不懈之缘。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和撰写论文的,常常听同事齐松林先生讲他的故事。齐先生曾说,周读了大量经济学书籍,诸如薛暮桥《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研究》等等,并撰写出了很有水平的经济学论文,在全国权威刊物发表。《切勿贬乌鸦而褒喜鹊》一文,被《新华文摘》全文转载。《四川大学》学报编辑部组织的学术讨论会曾发函特邀他参加。许多新闻媒体,相继采访,相继报道,一时成为地方名人。 一个农民能有如此成就已经够了,何况是在研究领域,更何况是个残疾者,是在解决温饱问题的前提下进行的,这期间是需要多大的努力和毅力的。而周济民并没有满足,他的喜好,不,或者说他的“魔爪”,又伸向了诗词楹联。 好多年没有和这位仁兄见面了,今天偶然相遇,寒暄几句后,我即拿起相机为他拍照。 在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和学生文艺演出中,当其他学校老师或领导都溜之大吉时,这位仁兄坐在那里没有动弹过。他说他现在是照华的学生后,我暗暗好笑,也暗暗佩服他的谦逊和真诚。因为他比我和照华要大好几岁,这在他看来,也许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吧。 开会中,任照华先生对我说周济民最近写了几首诗词,还不错,其中有以王昭君为题材的两首。我掏出笔,取出纸,递给了周济民。这两首诗是这样的: 七 绝 高原土冢草青青, 寂寞芳骨冷北风。 不若解忧归故里, 长安魂梦在孤莹。 七律 匈奴动乱肆兵锋, 涂炭黎民盼太平。 机智单于行采纳, 开明皇帝许亲迎。 阴山南北牧马牛, 渭水东西糜仓耕。 慷慨一身指塞外, 王嫱深意萋苍生。 一个没上过初中,没上过高中,更没有上过大学的农民,能写出如此深意和见地的诗词,其水平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甚至中文系的大学生,我自觉得可以与唐人以假乱真了。 闲聊中,照华先生讲:“周济民最近对我说他有高血压病,我说你不能死,你一死我就没有朋友了”。我说这话应该颠倒说,你在户县诗词楹联界,文朋一大堆,你才是周兄的知己呀。 是的,照华是他的知己,其实,诗词楹联现在何尝不是他真正的知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