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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四起，炮火连天的年代，腥风血雨，奋战沙场的戎马生涯，终南山下一位贫苦农民跟随爱国名将赵寿山，当警卫整整十二个春秋。 穷人孩子早当兵在那灾难深重的旧中国，钱成义一九一五年出生于终南山下的户县太平区(今庞光镇新寨村)。同千千万万个饱受压迫、剥削的劳苦民众一样，他和全家人在生死线上挣扎。民国十八年陕西大旱，颗粒未收，钱成义的父母为养活三个儿子苦受熬煎。无奈之际，他的大哥离家到"汉中府"围尾学韵的軎区队妻"睁熄" 钱成义的父亲靠长年累月给人打短工养家糊口，但每到冬闲，没有雇主，全家人缺粮饿得发慌。一九二六年腊月，看到家里已经"断顿"，他父亲急得没有办法，只好踏上"冰溜子"冒着生命危险去南山砍柴换几升粮食勉强度日。一天父亲砍柴时不小心连人带柴滚下山坡摔得鼻青眼肿，但还是拼上老命，跛着双腿挪回家门看到跌倒门外、血肉模糊的父亲，钱成义鼻子一酸，泣不成声。 钱成义接过了父亲的砍刀，他说："我已经十二岁了，我要靠卖柴为生。"以后，人们常常看到小成义上山砍柴，然后吃力地推着"地老鼠"独轮车去县城或秦渡街卖柴。一九三0年，钱成义刚满十七岁，他想出外闯荡。父母虽觉他年幼，但因生活所追，只好同意。 这年农历八月，钱成义背着母亲给他烙的"包谷面条条"同本村王西太、孙姑村的张振连进沣峪赶赴汉中当兵。他们几个热血青年翻山越岭，饿了吃树叶，渴了饮河水，当七、八天后赶到汉中时，他们个个都已精疲力尽。 经钱成义的大哥钱成发(当时在镇巴运输连)引荐，王西太被安排在十七师步兵排，钱成义和张振连安排在赵寿山的五十一旅特务(警卫)连(当时驻扎在汉中西乡县)。 钱成义感到很幸运，特务连主要任务是保卫赵旅长以及旅部机要人员的安全。在家时，他就听父亲说过赵寿山的为人和名气，现在保卫赵旅长无疑经常见到这位乡党长官，他激动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三天后的一天中午，钱成义正在接受训练，大排长赵玉玲告诉他，赵旅长要给新兵训话。 约莫一支烟工夫，赵寿山旅长在贴身卫兵的陪同下，昂首阔步地出现在训练场。士兵们高喊"长官好"并行军礼，赵寿山点头挥手，然后讲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接着一一询问新兵的情况。钱成义个子大，排在最后，当赵寿山来到他跟前，这位没见过大势面的后生竞一时连问候的话也没说出口，只是端端正正地站着。赵旅长和蔼地问："小伙子，你是户县哪村的?" "报告旅座，新兵钱成义是庞光新寨人。"钱成义说完吓得头上大汗淋漓。 赵寿山微笑着扶正钱成义的武装带说："又多了一位乡党部下，小伙子，好好干。"钱成义第一次见到赵旅长受宠若惊，慌忙立正、敬礼，由于心情激动，险些乱了分寸。 几后，赵旅长专门抽空查看新兵的伙食情况，钱成义当时正和新兵吃饭，慌忙丢下饭碗起立行礼，赵寿山微笑着示意他们不要紧张，随和地说："娃们，都都要吃饱，人是铁，饭是钢，没有精神咋拿枪。"本来，旅长关心应该高兴，但钱成义双眼却涌出热泪。 他跟赵寿山抗日 钱成义想不到，赵寿山一个大官这么平易近人，和当兵的说话就像对他的家人和孩子。转眼三个月已去，不知是赵旅长有意安排还是连长想讨好旅长，在钱成义接受特种训练(拳击、格斗、擒拿、防卫等)结束后，被安排在特务连一排一班，除班长黄克让(咸阳人)以外，其余包括赵宽心、夏长胜、赵伟如(定舟村人)都是清一色的"户县派"。一九三0年腊月初上，特务连给钱成义换了正式警卫装，佩带了"德国二十粒(响)"。钱成义感到十分荣耀，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干出个名堂。 当时旅部设在西乡县文庙内，钱成义除站岗放哨，完成份内事务外，经常到伙房去帮忙，每天早上天不明起床打扫院落，练习枪法，以致旅部一些机要官员对他印象极好。两年后，钱成义被提拔为下士班长(副班长)。大排长告诉他，本来赵旅长想重用于他，但考虑到他不识字暂且缓后，钱成义十分感激。以后常请教连部王先生(教官，士兵都称他先生)教字，他不想辜负赵旅长的期望。 一九三四年，赵寿山接受中国敏感词过滤十七路军杨虎城部指令，部队驻扎乾县，几个月后又辗转耀县，准备随时开拔前线抗日。由于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迫使张学良、杨虎城将军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这天傍晚，官兵都在议论抗日的事，一阵"啷嘟嘟"的马达声响过，赵旅长坐着他唯一的"座骑"偏斗摩托车而至，大家都看到赵寿山阴沉着脸，一副弩弓待发的样子。果然，部队连夜换防三原。不久，杨虎城部的十七路军被缩编为三十八军，赵寿山担任了十七师师长的要职。他多次请缨开赴抗日前线，一九三七年七月，赵寿山梦寐以求的报国之心如愿以偿。七月二十一日，他在誓师大会上铿锵有力地说："咱陕西人称'冷娃"如今日寇弱肉强食，再不打，三秦父老也难免遭殃，软骨头可以留下，去前线必须提着脑袋干，临阵脱逃军法处置，就是我的乡党也毫不留情!" "打鬼子，夺国土，振十七师军威，为三秦父老争光......"官兵们群情激昂，钱成义血气方刚，更是磨拳擦掌。 十七师东渡黄河，还未安营扎寨，日军飞机狂轰乱炸，炮弹向下饺子一样袭击阵地。为了保护赵师长的安全，特务连一、二排警卫全部配备"德国二十粒"，三排则全是冲锋枪。尽管装备精良，但对飞机却无能为力，好在师参谋安排周全，"迫击炮"很快撵跑了敌机。山西娘子关一战，将士们与敌军血肉拼搏，尽管有伤亡，但极大地挫伤了日军锐气。在赵寿山的指挥下，十七师连攻葡萄河，经石家庄、保定、又迂回于邢阳、光武等地，阻击和歼灭了日军的主力部队。一九三八年，赵寿山由师长升任三十八军军长，由于钱成义屡次立功，也由下士班长升为警卫排长。赵寿山升任军长，却不摆架子，他常对警卫们说："不光保卫我，保卫总部，还要随时听令，随时准备上前线。"赵寿山没有安排警卫们在军部或他跟前前呼后拥，他经常打完仗或忙毕军务风趣地说："仗要靠大家打，光保我一个人不值得。" 一九四0年，部队在河南巩县驻防时，赵寿山见钱成义能够独当一面，特意将他调出保卫秘密野战军火库，主管两个修械所(专造)的安全保卫工作，在此期间，钱成义已锻炼成为一名擒拿格斗能手和能使双枪的神枪手，加之他布防森严，使修械所顺利地为前方输送大批枪械，他受到了赵寿山的赏识和军部的嘉奖。第二年隆冬，钱成义又受指派，配合军部人事科陈玉富等官员返回陕西风翔接兵。几年不回家，不知父母过的咋样，他本想回家看看，但想到军事紧急，接完兵很快返回部队，只给父母捎了口信。 以后几年中，赵寿山奉命驻守中条山，前后历时两年半，先后粉碎敌军十一次围剿，使敌南进不得，保住陇海路畅通，使陕西免遭日寇铁蹄蹂躏。作为赵寿山警卫的钱成义，也小有名气。一次他骑马到前沿送公文，路遇三名溃散日本兵，用拳脚将其制服押回部队，行走一山涧，一名鬼子逃跑，被钱成义一枪击毙。警卫眼中的赵寿山 赵寿山是赫赫有名的大官，知他者莫过于警卫。赵寿山爱兵如子。钱成义跟随赵寿山整整十二个年头，从未见过他打骂过官兵。夜深人静，赵寿山查铺已成为他军旅生涯中一个习惯性规律。他的部下，谁都领略过赵寿山慈父般的关爱，士兵蹬开了被子，赵寿山轻轻地给盖上，不管那位官兵患病，只要赵寿山知道，他都会抽空去看，让伙房做偏食补养。而他的儿子赵元介，女儿赵铭锦却经常同官兵们一块儿吃大灶。赵寿山知道队伍里陕西兵居多，让伙房每隔十天半月做一顿搅团，到时他和官兵一起"一饱口福"。在攻打山西井阱山时，赵寿山闻知几位士兵患了疟疾，行走不便，便将自己的那匹大红马让给士兵轮流骑行。感动得士兵要下跪，赵寿山一把扶起他们说："我虽是军长，但同样是你们的长辈，你们不骑马，是我做军长、做长辈的失职。"他让卫兵将士兵搀扶上马，然后攀山越岭同士兵冲破重重难关。 在收复黄河铁索桥时，赵寿山接到发现中国敏感词过滤张耀明部活埋伤兵的报告后，亲自指挥部下救下几名奄奄一息的山东兵，他当时铁青着脸，愤愤地骂道："当的狗屁官，当兵的也是人啊!"并随即指令为他们治伤。以后，几名山东兵跟随部队出生人死，打仗成了先锋。 赵寿山同官兵打成一片。三十八军有一位姓范的营长，打仗有勇有谋，冲锋陷阵，很快恢复了鸡王、固王山头阵地，赵寿山高兴地为他编了顺口溜："鸡王、固王有一范，日本鬼子心胆颤......" 赵寿山军纪严明。钱成义刚到部队，第一关就是接受"不嫖、不吸、不赌"和"不扣饷、不压级、不扰民、不遭民"的"三不，四大口号"教育。部队每到一处休整，赵寿山都会下令帮老百姓收获庄稼和帮干农活，所以在赵寿山的军队没有出现过遭民扰民事件。 令钱成义难以忘怀的是一九三七年，由于"一0二"团长的失职，使雪花山阵地失手，尽管过去团长是一位猛将，但为了严整军纪，赵寿山下令将这位团长处决。在埋葬团长时，赵寿山红着眼圈，为其脱帽致哀。 赵寿山爱唱戏。在庆贺胜利时，他有时竟忘记了自已是一军之长，他的豪爽，他的激情常常激越在他所喜爱的秦腔《二进宫》等段子里。在钱成义眼里，赵寿山当官却平易近人，对疏于军纪却毫不迁就。也正因为如此，他在以后国共合作和抗击日寇创下了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 善使双枪的警卫排长 钱成义给赵寿山当警卫期间，练就了一副铁肩膀，他常常在转战时抢着驮上赵寿山的日用品，赵寿山也把他当成贴己人。只要有紧急公务，钱成义总是主动请战，从不顾个人安危，加上他枪法准，赵寿山很为信任。由于杨虎城将军的促成，赵寿山明的是中国敏感词过滤部队，暗地里却秘密与共产党合作，共谋抗战大业。一次赵寿山欲与共产党商议重要军事机密，特派钱成义护送杨海涵(机要处副官)、黄德强(军部秘书)前往绥德会晤商谈。当时已到深秋，秋庄稼茂密无边，沿途需翻山越岭、渡河，且路上常有土匪出没，又有胡宗南安插的奸细盘查，情况十分复杂，必须万无一失。 下午，三人三马，快马加鞭，一眨眼几十里地穿越而过。星星闪烁时，三人在一棵大树下小憩，突然从一旁的芦苇丛里闪出四、五个庄户人打扮的汉子，他们"哗啦"摆开"三角阵"问："干什么的，不许动!"钱成义借着月光一看，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几只"大匣子"短枪齐刷刷对着他们。杨副官和黄秘书知道此时掏枪已晚，没有答腔，钱成义说："都是自己人，有话请讲。""谁和你是自己人?"说着两名凶神恶煞模样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动作下了几个人的枪，接着要钱，搜身。钱成义断定他们是土匪，为了保住绝密公文，钱成义猛地一个"鹞子翻身"，跳上马背就跑。这伙人一分神急忙追赶，没出几步，只听"叭叭"几声枪响，五名歹徒个个脑袋开花。原来，钱成义还藏着两把，他声东击西消灭了土匪。 有惊无险，有钱成义保护，使绝密公文及时送到，顺利完成了重要会谈事宜。以后"双手神枪"叫响了警卫连。 国共合作了，赵寿山的爱国之心更强烈。为了完全摆脱蒋介．石的威胁，为了民族大业，赵寿山安排自己的亲生女儿赵铭锦，勤务兵钱左及十七师一位连长到陕北抗大学习，自然又是钱成义冲破艰难险阻安全护送到陕北。 鲜为人知的无名英雄 钱成义跟随赵寿山十二个春夏秋冬，由一个靠砍柴为生的穷孩子锤炼成一位百折不挠的警卫排长，为保卫爱国名将赵寿山抗日尽到了一个军人的职责。以后，蒋介石闻知赵寿山赤化，令张耀明接任三十八军军长职务，赵寿山被明升暗降为中国敏感词过滤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钱成义对中国敏感词过滤反动派深恶痛绝，告别赵寿山回到家乡...... 一九五三年，赵寿山任陕西省省长时还惦记着这位跟他十余年的乡党部下，关心他的生活、工作问题。但由于历史原因，钱成义被人误解，在文革中被打成了"专政对象"...... 新世纪头一个春天，八十六岁高龄的钱成义老人在记者多次采访之后，才叙述了他鲜为人知的戎马生涯。 他是一位无名英雄；他更是一位革命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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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3 15:3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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