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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皂峪崖窝台 终南闲士 皂峪位于西安市户县城南偏西石井镇秦岭北麓,距县城八公里有余,为户县三十六条峪沟中较小的一条山峪。东隔潭峪,以九华山为岭,西邻栗峪以赤脚梁和涝峪分水。峪水发源于秦岭北麓,河谷长十余公里,出山后在户县余下镇注入涝河,为涝河支流之一。皂峪因峪中曾多生皂树为名,山峪有皂峪村,现村民多移居山外。 皂峪水清凉甘美,峪谷幽深雅趣,小瀑静潭分布,灰岩白纹如画,石径坡路自成。山谷丛林茂密,群山环绕,峰峦秀峻。峪中道观庙宇众多,从峪口依次有雷音寺、终南山极乐寺、太白庙、菩萨洞、终灵山地母庙、崖窝台天师洞等。 我游览过皂峪沟五六次,每次都比皂峪美景所陶醉,然而后来的两次再游览皂峪沟,却是因为那里有个崖窝台,崖窝台里住着一位张姓居士,人称张老道。崖窝台距峪约七公里,位于皂峪沟上游西沟北坡上,北坡山体凸有一巨型岩石,当地人称崖窝台。巨石与山坡间构成一绺缝洞,洞中塑有张天师神像,洞内有泉水溢涌,水温冬暖夏凉,常年不枯。洞内居住着一位张姓居士,年近九旬。我最早曾在二00六年夏初访张道士,得知老人原籍咸阳武功县,一九八一年底到九华山与一帮善男信女修复九华山庙,后因故一人来到崖窝台,依岩凿洞,依山建庙,并在山坡上植树造地,隐居起来,算起时间,已有三十年了。老人身型瘦削,性格开朗,右眼似因白内障而失明,但精神尚可。当时虽初次相识,但热情有余,听我们其中一位朋友说有胃病,老人从陋舍中搜出一点自制中药赠予朋友,于是大家对老人更为感慨。二00八年夏我和驴友还曾旅游览过一次崖窝台,那次游客很多,没有见到老人,后听驴友说老人下山挖药,我们没等及,就返回了。如今距初识崖窝台老人有近四年了,崖窝台现在什么情况,那位老道人现在怎么样?带着这样的疑惑,我约了位朋友计划再上皂峪崖窝台。 二0一0年十月十六日,农历九月九,重阳节,刚好是星期六,天气晴朗,秋高气爽,正是户外登高爬山好时节。早上九点出发,我们迎着秦岭,驱车拥入皂峪沟时,时间还不到九点半,在太白庙下一农舍荒草院停了车,品过农户家的猕猴桃和院中的红柿子,谢过主人,径直向山沟进发了。 行过终灵寺庙南门口,穿过采石场料场,不会儿就到菩萨洞庙小吊桥前。我们没有停步,继续沿山沟向里进发。雨后的山沟,空气清新,野草芬芳,河水淙淙,哗而不喧,河谷蜿蜒,突石为阶,曲沟为径。山谷内,丛林茂密,小鸟鸣翠;山峦中,层林色染,薄雾迷漫;蓝天下,群峰争悄,绵延无尽。季秋之时,草木已开始枯败,落叶灰黄,入土化尘,安然;红叶点点,鲜而不艳,静然;绿叶翠碧,尽情舒展,坦然。我和朋友一边闲聊一边观赏着峪景色,不知不觉已走了两个小时,忽然前面出现一道奇景:河床突窄,河谷急陡,两边山体竖起,上顶相叉,似乎相接,形成洞状,河流如条小白龙从洞内沿山涧游出,在西山崖上凿有一条悬空小道,人在上面前行如龙嘴虎口中深入。我以前虽然来过多次,也许人多,也许太累,竟然没有注意到皂峪中还有这样一处景致。 我们在小溪边休息了会,继续前行,过东西分叉沟,顺西沟走不远再向南上坡,穿过两行松树林,十二点多就到达了崖窝台。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小间菩萨庙,内供观音菩萨,也许是香客少,腊熄香尽,闻不到一点香火气息。远远听见狗叫,顺菩萨庙侧墙沿坡小道很快就到崖窝台天师洞。洞旁有几间低矮小柴房,房旁栓着一条白色小狗,无精打彩,看见我们只叫了几声就乖乖地卧下不理了。天师洞,虽说洞,其实不是洞,在一低矮平房后是山崖突出与坡行成的缝隙,只是比较宽敞些。过小柴房门,就入天师洞,洞内彩塑张天师神像,旁有一水潭,由于光线暗淡,如不认真观察还不能容易看到那池水潭。看见我们的到来,正在山坡下做活的一位老农妇赶了上来,农妇有六十多岁样,个儿低矮,有些驼背,但显慈祥,一边洗手,一边向我们打招呼。我马上询问张老道情况,农妇说在后房呢,老人现在眼睛不好,几乎看不到东西,但还经常在山坡上干活。在柴房门前石桌前我们坐了下来,这时,可能听见我们的谈话声,张道人从不远的后房柱着手杖慢慢地走了过来,一到面前就说:“我一早起来,就感觉要有人来此,果不然,你们就来了”,老人的开头话,让我忽感意外。这次看到老人,明显感觉比过去老多了,行动也要迟缓的多,衣着打扮完全不像位道士,与农村上了年纪的老汉无二,我们向老人打个招呼,坐下来一起开始聊天。 张老道今年八十有八,虽然眼睛不好使,但身体还算硬朗,说着还拿起铁质三节棍在身体上抡敲起来。想到老人这么大年纪,身体也越来越差,我试问,老人能否回到老家与家人一起生活,老汉一听,笑道:“我无儿无女,无牵挂,我在这儿活一天是一天,死了就留骨式在这山坡上”。我问老人还是否有亲戚,旁边老妇人说,老人还有位兄弟,前多年还来看过,但这些年已经不来往了,早已失去联系。这几年老汉虽没有下过山,但一聊起山外的事,还知道不少,对社会上有些流行的事,依然能说出一二。我们拿出随身带的食品请老汉一起分享,老人说,自己一生清淡为主,一日三餐,馒头稀饭和面条加浆水菜,不习惯吃其它食品。说起对面九华山,老汉,是他最早在山上修复庙宇的,后来因为和山下村民意见不和,一气之下跑到崖窝台,自已建庙修房,开始隐居。前多年,眼睛不好使了,山下有位老妇人怜惜老汉,就上山来给老人做饭照看生活。老人感谢妇人,认做干女儿,面前的这位老农妇正是老汉认的干女儿。我们这才对两老人关系有了认识。聊着聊着,我们一看天气已晚,就向两位老人辞别,并留下没吃完的食品让给了那位老妇人,然后在他们的嘱咐中下山了。 春去秋来,万物轮换,人的生命也正如这群山中的草木,有生有灭。老人为自己曾制药救人而骄傲,为九华山庙宇修建出过力流过汗而不悔,更是对生命处之淡然,在芸芸众生中,老人如同这遍布山峪的一株小草,平淡而渺小,但正如群山因草木而有生机,人类因平常百姓而为基础,从而衬托出参天大树的栋梁之材,豪杰精英的伟大。 所以,无论怎样,这些都是构成我们世界的一部分! |